未名殘章/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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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列斯，域馳，拉葉提，放學留一下。家長我已經通知過了。」
……
「老師。」
「好，先上車吧。阿琉姐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。」他們上車的時候琉璃還在批作業。
「於是，我們要去哪裏？」
「去實驗室做一個學生實驗，為下一堂課做準備。嗯……實驗室在我家。」
……
「那個……」
「嗯？」遠星看着琉璃。
「……在這邊蓋這麼大的房子？」
「……這算很大哦。」
「已經相當大了。你要是還要算上實驗室⸺那可就沒邊了。」
「實驗室又不佔這裏的實際空間……你看。」
一扇看上去很普通的門。
「嘛，不也就是……」「不，比你想的高級一些。」
他對門施了一個術式。門開始緩緩打開，發出蒼老的挪動聲。
「信任人員……實體密鑰……好了，進來吧。」
裏面是一個巨大的空間。靠近門的地方堆放着一些設備，再往後則到處都是倉庫。如果有人在這裏喊一聲，大概會有很強烈的回聲吧。
「歡迎來到我的實驗室⸺幾個月前我甚至就住在裏面了。這一次做的是色素提取和定量分析，是課本實驗，但是進行了改良。潛聲植物的提取……課本上用了紙層析分離色素，但這裏我們用其他手段分離。在測定好吸收光譜後，我們驗證光強對色素的分解作用。阿琉姐你們先去把這幾個器材，就這些，清理一下，我去拿試劑。」遠星說完便拿起行動裝置走向了倉庫。
琉璃和三位學生開始分工清理玻璃器皿。
「……大概，這麼多，嗯……就這麼多吧。」
遠星回來的時候，他們也剛好洗完。
「好，那我們先來提取色素。這裏我們用無水乙醇提取，不用課本上說的丙酮，因為有毒。在這之前要先把潛聲植物研磨一下。拉葉提，還記得課本上研磨的步驟嗎？」
「我記得是……要加入研磨的……什麼來着，一個是使研磨更徹底，一個是保護色素不被破壞？」
「沒錯，加入二氧化矽和碳酸鈣。那既然都記得，你們就開始研磨吧。用這邊的這些。琉璃，先跟我去準備一下。」
「哦……嗯。」
他們來到一旁。
「這個，水浴鍋。你也應該用過。設定值……這麼多，然後幫忙預熱一下。」「嗯。」
遠星打開電子天平，確認無問題後又去倉庫拿了一點東西。
「老師，研磨成這樣可以了嗎？」
「嗯……差不多了。把研磨過的植物拿過來吧。很好。我們這次用電子天平稱，稱個……0.3g吧。嗯，去皮，好。先用藥匙取一點，然後倒在濾紙上，像這樣。」
示數跳到0.051g。
「給。」遠星走到資訊終端旁，先是拿出一個小長條的玻璃器皿，向裏面滴了幾滴無水乙醇浸潤，然後倒掉，又加了一管，放進了旁邊一個黑色小盒子的槽裏面。
「校準……設備……Spectrometer 0……」
校準：燈泡正在預熱。請等待90秒……
「啊！」域馳叫了一聲，「灑掉了……」琉璃見狀施了法，把灑出來的植物組織一點點放回去。示數跳到了0.370g。
校準：預熱完畢。請放入空白比色皿，然後按下<繼續>。
校準：校準完畢。參數：……
「稱好了。」拉葉提將濾紙小心地折起，將植物組織倒入了錐形瓶。
「那現在應該加入酒精……不過加多少呢。」
遠星走過來，說：「嗯……稱個30mL？量筒會用吧？嗯，對，就是這樣，」遠星看着列斯標準的滴加姿勢說，「在加入錐形瓶後，要用棉花塞緊瓶口，防止無水乙醇揮發。」
域馳從一旁的一大團棉花中撕了一大把出來。
「好……我們現在要把錐形瓶放入水浴鍋，來加速溶解。」他打開水浴鍋，確認溫度適宜之後，剛準備放進去，又馬上拿了出來。
「找個大燒杯過來吧……琉璃？幫忙拿一下那邊，對，就那個。」他接過燒杯，用燒杯舀了一點水，然後正着放入水浴鍋，又把錐形瓶放入燒杯裡。「這個錐形瓶太小了，直接放進去會浮起來……其他的，比如像試管水浴，也是用大燒杯作為支撐。」
遠星定了時，又快速做了兩組，也一併放入水浴鍋。
「先過來看看這個吧。琉璃見過這個嗎？」「嗯……沒用過。」「這個就是今天實驗的重要道具之一⸺分光光度計，也就是所謂的光譜儀。我是從格拉尼亞（Grania）家買的，具體的構造倒也不太清楚……從外面上來看，也就是一個槽，底部有光穿過。這個，長條形的，叫比色皿。這是光面，這是毛面。毛面用於手拿，光面用於讓分光光度計的燈泡光穿過，到達傳感器。接下來我們會把色素提取液滴加倒裏面，然後看好，以這個方向插入槽內，這個方向。然後在資訊終端上按下一個按鈕，就可以看到吸收率曲線了。並且由於是定量的，從物理上分析的，比紙層析等化學方法要更精確。」
「嘀嘀嘀嘀，嘀嘀⸺」他關掉計時器，把水浴鍋裡的錐形瓶取出來擦乾。
三個學生不約而同地驚嘆了一聲。錐形瓶裡的提取液……怎麼說呢，一種很奇妙的感覺⸺一瓶純的墨綠就這樣裝在瓶裡。你不能想到什麼別的詞來形容，只能說是一瓶純粹的顏色。
「接下來我們取一部分提取液，放入比色皿。先浸潤，然後再正式滴加。嗯……這個量啊，你們取四組。一組測初始曲線，三組用於後面的光強影響實驗，看看光照對色素分解的影響。比色皿裝完後一定要把外面擦乾，用這個擦淨紙，別把液體插到光度計裏面去了，可貴了。嗯，你們自己試試吧。」說完，遠星拿着另外兩組去做分離了。
琉璃接過，開始指導他們。
「好。然後是，插入分光光度計……光面對着燈泡……嗯。」列斯小心地按照指示操作。
「阿琉姐，這個怎麼用啊？」「嗯……這個嗎？」
琉璃按下空格，一條曲線便瞬間出現在終端的畫面上。
「欸……這種終端我還沒用過，還是上次圖書館的維度百科櫃枱那裏才有幾台公用的……但是好像，不太一樣。」
遠星手拿好幾個瓶子，裏面裝着各色溶液，過來。
「這套終端是我自己設計的，但是刻意做成了和他們相容的架構⸺畢竟其實都是我參與設計的。這套軟件叫『高階記錄器⸺實驗訣系列套件』，基本上也可以說是Grania家的。我要求了一份特殊授權，變更了一部分原始碼以讓這套軟件執行在我的終端上。嘛，先儲存一下吧……然後，新記錄表。」
「那麼現在開始測光強對色素分解的影響……列斯，如果做這道題，你會寫什麼試驗方案？」
「欸？啊……用調光燈調出三個光強，然後控制變數，把三個比色皿放在距光源等距離的位置，之類的。」
「殘念，調光燈都在用……沒有多餘的了。還有別的主意嗎？」
「再變出來一個。」「沒有。」遠星拒絕了域馳的想法。
「嗯……那相反，用等光強的燈，但是透過控制距離，這樣也相當於不同光強。」拉葉提說。
「……那也罷，就這麼做。」
冷光燈……打開。
「老師，這樣會不會出現臨近光源對實驗有干擾呢？」
「會，所以需要做點措施……比如，哈！」
兩個光源出現了一道陰影的縫隙。
「這個是視障，使用到了魔素Visium，視的魔素，法陣如圖。和光的魔素Illumium差不多，但是要方便一些，也更複雜。」
「再記個時吧，就……5分鐘。」
「老師，這個是？」
「這邊這個水浴箱啊……裏面測的是液氧我記得，」他打開另一個記錄表，「準備測一下潛聲植物的呼吸光合。都好幾個小時了。千萬別動，這個也可貴了。」
「這個呢？嗯……本森燈？」
「學生實驗好像還在用酒精燈對吧，這個本森燈明明要更安全一些，但是卻不用……真是的。這個燒的是煤氣，有個橡膠管讓煤氣進來。這裏是氣門旋鈕，嗯，這樣……」
……
「好，時間到。」他把燈關上。「接下來……按照距離把這些放在這個小托盤上，你看有個編號，按照距離，自己記住是哪一個。先測學生組吧。」他切到第一個記錄表，「拉葉提，來。」
她把比色皿插入分光光度計，按下了空格。
啪咔，嗒。一條曲線馬上出現在初始曲線的下方。輪廓上差不多。
「好，」他再一次按下空格停止測量，「可以看到，吸收率下降了很多。你看這個是最近的，所以很明顯。都來試試吧，來……」
列斯和域馳又測了兩組。
……
「實驗報告都填完了嗎？好，該做的都做了……接下來……不早了，我送你們回去吧。」
等遠星把學生們送回家後，老師們回到辦公室，開始整理東西。
「嗯……辛苦了。」
「哪裏。那，我先走了。」
……
「呼……」
他回到實驗室，把實驗報告掃描下來，傳到了Arpiti上。一天下來，爬蟲報告的新增網站可不少，甚至還有一個網頁應用程式。看上去這個程序又自己實現和制定了好幾個規範和其實現……寫的還好，感覺可以提交一下到那邊去。
哈，不過目前還沒有其他人做出和維度百科和存檔計畫⸺遠星自己實現的一條內容管理系統⸺一樣複雜的東西出來。
明天……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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